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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編譯成怡夏整理報導】表現出色的職業婦女離開職場，成就更圓滿的家庭生活的故事，總能贏得媒體青睞，但真相到底是什麼？紐約時報記者麗莎．貝爾金2003年創造「出場革命」一詞，描述一群從勞動職場出走的母親，在當時的媒體刮起一陣旋風。其他媒體工作者急忙擷取身邊案例，描述婦女如何基於家庭因素告別職場的故事。但這顯然不是趨勢，根據兩項研究指出，美國婦女自動選擇「出場」來照顧家庭的故事都是神話。

拆穿回歸家庭神話

「婦女為孩子離開職場的情形並沒有增加。」華盛頓特區的「經濟政策究中心」經濟學家海絲特．鮑雪表示。在這份「婦女選擇出場？揭穿神話面紗」的研究中，她發現雖然2001年至2005年間婦女職場參與率下滑，但主因出在勞動市場疲軟上，這段時間男性的勞動參與率同樣下滑。

「工作參與率的降低，造成婦女，特別是有孩子的婦女產生出場效應。」鮑雪表示，相較於1984年的婦女，今日的母親因為孩子選擇離開職場的只有當年的一半。「大部分的母親並不會自願選擇出場。」加州大學哈斯丁分校職場生活法律中心主任瓊．威廉斯表示：「她們被缺乏彈性、缺乏支持，以及對母親有偏見的職場趕走。」最近的調查顯示，86％的婦女認為迫使她們選擇離職的主要原因是工作缺乏彈性。

威廉斯發表的報告「選擇出場或是被迫出場？媒體遮蔽下的工作家庭衝突」發現，過去媒體關於這些議題的報導，主要集中在全美8％受高等教育職業婦女。舉例來說，「出場革命」書中的8名女性都是普林斯頓大學畢業，這樣的報導也給了讀者一種印象，就是婦女選擇出場是出於自己的選擇。

女性需要工作彈性

這些精心挑選的案例，並不足以說明米雪兒．李那樣的工作女性。米雪兒從未聽過「選擇出場」這樣的詞，也從未想過要離開她製藥公司行政助理的工作，但她為了3個兒子不同的行程，常常需要請假，然而她的老闆確不給她任何彈性。「我很樂意早點上班，晚點下班，配合工作需要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吃飯。」李說：「然而他們還是給了我最後通牒，我不能多請任何假，我告訴他們，如果這樣我不如現在就辭職的好。」要怎樣才能讓她維持工作？李歎口氣：「彈性。只要一點點彈性，我並不是一個懶散的人。」

全國職業婦女協會執行長艾倫．布瑞沃描述了許多勞工面臨的挑戰。「低工資的婦女沒有主動出場的選擇，」她說：「我們必須給她們保證，讓她們能做一個好的家人，卻也不用付上工作的代價。」

威廉斯警告說，缺乏彈性可能導致女性「去技能」的問題，女性在這樣的職場上可能只能擔任次要的工作，讓她們的職業生涯愈走愈窄。「把職業婦女描述成歡欣鼓舞的離開職場，不去討論她們重回職場的困難是種錯誤的描述，這樣在較年輕的婦女思考她們的選擇時，產生誤導的效果。」威廉斯說。

威廉斯指出，浮誇的選擇出場故事也忽略了婦女離職後在經濟上的弱勢。除失去薪水，她們未來也沒有退休金和社會保險等福利。吉蓮恩．波梅芮很了解離職的利害得失。「有金錢上的損失，也在職業生涯上有所損失」，她說：「在30多歲的時候停職5、6年對於職業生涯確實有所影響。」

身為兩歲半女孩的媽媽，她一週有一天可以在家工作。做為巴爾的摩一家公關公司的副總裁，波梅芮說：「公司要我多久，我就會留在這家公司多久，我們雙方都了解這代表了一種彈性。」她也強調她丈夫的角色。「在育兒與家務工作上，我們分擔重任。」她說：「若不是他樂意做一個好的夥伴，有時候我只承擔20％的工作，他負起80％的責任，我想我是無法做全職工作的。」

職場應有雙贏策略

然而在這類「選擇出場」的故事中，很少提到婚姻狀況，在家庭議題上誤導了視聽描述。「這些故事讓公眾對這個議題形成共識上產生阻礙。」威廉斯說。鮑雪補充說，有些人「傾向認為工作是家庭婦女的一種特殊選擇。」同樣的，「美國政府仍舊有把這個議題稱為職業婦女議題，並沒有了解到整個勞動家庭議題是美國社會的核心問題。」威廉斯說，所有勞動家庭的迫切需要，包括有給假的社會支持，限制加班時間，能夠負擔的托育服務，以及職場的彈性。

新書「選擇出場革命」共同作者雪莉．撒利杰表示，傳統的家庭友善政策隨著時日推移，也並不那麼友善。「托育中心一般是從9點開到5點，但是公司還是要求員工加班工作，或是在週末工作，那都是托育中心不開門的時間。」

在某些案例中，雇員害怕適用現存的規定。撒利杰訪問了一些只請了最短產假的婦女。「她們不敢請全部的產假，害怕這樣會被公司扣分，也被認為較沒有能力。男性則害怕請父親照顧假會有礙他們平步青雲之路，某些男性告訴我說，假如他們談到請父親假，他們的同事就會取笑他們說：『那你還要老婆做什麼？』」

撒利杰補充說：「某些公司發現，當他們引進更有彈性的作法，在帳本盈虧上並沒有出現負面的效果，同時也可以吸引並留住更高品質的人才。」波梅芮丟給雇主一個直得思考的問題：「為什麼你情願失去一個真正優秀的員工，而不去思考一個雙贏的妥協方案？」